当地时间4月24日,美国总统拜登签署了价值950亿美元的一揽子对外援助法案,该法案还涉及强制字节跳动剥离旗下应用TikTok美国业务。在相关条款中,字节跳动被限期约九个月剥离其美国业务,否则将面临美国全国禁令。此外,如果拜登确定出售事宜取得进展,他还可行使一次90天的延期权力。
众议院表决通过后,TikTok公司随即发声明称:“不幸的是,众议院利用重要的外国和人道主义援助的幌子,再次阻碍一项将践踏1.7亿美国人(约占美国一半人口)言论自由权的禁令法案,摧毁700万家企业,并关闭一个每年为美国经济贡献240亿美元(约327亿新元)的平台。”
对此,TikTok方面誓言通过法律途径反击。该公司在拜登签署法案后表示,这项违宪法律就是对TikTok的禁令,公司将在法庭上提出质疑。“我们相信事实和法律显然站在我们这一边,我们最终会取得胜利。”
TikTok表示,公司已投入数十亿美元来保护美国数据的安全,“在继续挑战这一违宪禁令的同时,我们将继续投资和创新,以确保TikTok仍是一个各行各业的美国人都可以安全地分享他们的经历、寻找快乐和获得灵感的空间。”
TikTok首席执行官周受资也发布视频称,这是一个令人失望的时刻,并重申了该公司发起法律挑战的承诺。“请放心,我们不会去任何地方。事实和宪法都站在我们这一边,我们期待再次获胜。”
算上这次法案,TikTok在美国已经遭遇了5次封禁或下架风险。
第一次是2020年,时任总统特朗普签署行政令,要求字节跳动在90天内剥离TikTok在美国的业务,否则将面临禁令。之后2023年3月,美国总统拜登也曾要求字节跳动剥离TikTok。2023年5月,蒙大拿州州长签署法案禁止TikTok在该州境内运营。2023年8月,纽约市网络司令部认定TikTok“对纽约市的技术网络构成安全威胁”,禁止其在该市的设备上使用。
随着法案的通过,这场科技与外交的博弈却并未就此结束。TikTok现在正面临前所未有的挑战:如果TikTok将不得不退出美国市场,这将对其业务和品牌声誉造成重大打击,同时也会影响其在全球范围内的用户群体和广告收入;此外,他们还需要应对来自其他国家和地区的类似压力。
TikTok可能更需要通过法律途径争取更多的时间,包括利用第一修正案进行法律挑战,质疑法案的有效性和合理性,寻求美国法院的紧急干预。
在过去的法律较量中,TikTok已经有了一定的成功先例。例如,在蒙大拿州,一名美国法官以言论自由等理由阻止了该州对TikTok的禁令。此外,时任美国总统唐纳德·特朗普试图对TikTok实施的行政禁令,也因侵犯了言论自由和正当程序权利而被联邦法院废止。
其实TikTok并非第一个吃螃蟹的,早在上世纪80年代就有中国企业起诉美国政府取得胜利的案例。
1981年4月9日,美国一艘核潜艇不慎撞到日本货轮,导致其货物全部沉海、船员伤亡。而且上面不止有日本货物,还有几家中国公司的货。
事发后,美国政府迫于日本方面抗议压力,赔偿了日本超200万美元,却以中国和美国法院之间没有法律“互惠”而拒绝赔付中国方面共计448.15万美元的损失。
索赔无果后,中国相关公司无奈于1982年向美国纽约联邦地区法院提起诉讼。最终美国政府于当年10月25日,同意赔偿中方损失。这场官司也成为中国公司在美国法院对美国政府提起诉讼并胜利的第一案。
还有后来的福耀玻璃案。福耀于1995年进军美国市场,2000年时出口玻璃数量已超2亿片。因为质量达标售价低,福耀的汽车玻璃在美国非常抢手。
2001年,美国三家玻璃公司向美国商务部投诉福耀玻璃倾销。1年后,美商务部裁定福耀构成倾销,并对其加收11.8%的关税。
面对不公平竞争,曹德旺果断将美国商务部告上法庭,历时3年最终取得胜利,其关税也由11.80%降低至0.13%。曹德旺后来回忆:为了打赢这场官司,福耀耗资上亿,但这些钱花得值,最后彻底打开了福耀玻璃在美国的知名度,并走向全球。
当然,不是所有起诉都能胜利,比如华为2019年开始两度起诉美国政府,但还是没有下文。
胡锡进分析,新通过的法案实为封禁TikTok,涉嫌违反美国宪法第一修正案关于言论自由和第五修正案关于程序正当的规定。4年前特朗普政府曾下令关掉TikTok,但是联邦法院延缓了该行政禁令,拖到了特朗普下台。虽然新法令只是要求更换TikTok持有人,但它实际上指向了对TikTok的封禁可能性。另外,强行更换公司持有人,这有违商业竞争的基本原则,而美国又没有TikTok向中国政府传递用户信息的任何证据,其国家安全的理由在法庭辩论中很难得到支持。节跳动的股份构成非常复杂,其中60%是全球机构投资人,那些投资人中不乏甲骨文和沃尔玛等美国公司,如TikTok遭关闭,大家一起受损,他们也会在反对法令生效上发挥作用。另外,普通用户也会讨厌这样的强制措施,没有用户会喜欢自己的网络社区日渐萧条,届时一定会形成对禁令的强大抗议潮,从而促成转机的出现。
现在,随着拜登签署相关法案,TikTok已经计划向美国政府发起诉讼,业内人士分析,美国的法律诉讼体系极其复杂,各级法院可能做出不同裁决,预示着又一场旷日持久的法律斗争即将拉开帷幕,甚至可能拖到美国大选产生新的总统后才会有最终结果。
TikTok能否逃过这次大劫,还是未知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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